贝托鲁奇把艾波叫到一边,对她说:“艾波,你要多给我一点你的魅力,你是征服者,是诱惑者。”他古怪的说,“你不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,怎么,是在我的剧组里放不开吗?”

    艾波羞愧的摇摇头,说道:“不是啦,是我自己还没找到感觉。”

    贝托鲁奇:“如果没有灵感的话,你先按照自己在《着魔》中的方式呈现,虽然细微之处存在差别,但总体呈现的气场是差不多的。你找找感觉,我们再来一次。”他用手抓了抓头发,烦躁的说:“你和德尼罗对戏的时候不是很放的开嘛,德尼罗私下都对我说,看到你的表演——他简直快要爱上你了。怎么过了短短的半个月,你就忘记如何塑造这个形象了?”

    艾波曾经和德尼罗对过几次戏,这也是贝托鲁奇坚决要选用艾波的原因,仅仅是在试戏的过程中,艾波就已经展现出了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和诱惑,对手是七零年代最伟大的演员之一——顶级男演员德尼罗,气场具有极强威慑力,一般的女演员都会被他带着走,但艾波却完全不被他的气场干扰,流露出那种颠倒众生的、无与伦比的魅力,她微微一仰头,给出了冷冽却又蕴含着火焰和征服感的眼神,一种压倒性的眼神,在德尼罗脸上慢慢的打量着,从他的额头到他挺拔的鼻子,再到他黑色的孩童一样的眼睛,明明什么都没做,那种溢出来的情/欲和暧昧已经搅浑了周围的安静,令旁观的人无关感到燥热起来。

    可惜德尼罗最后还是去演了《出租车司机》。不然看艾波和德尼罗对戏,真的是一种享受。

    阿尔的脚步声打断了贝托鲁奇的思绪,阿尔走到他们身边,高挺的身躯被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,他慢慢地问:“德尼罗说过这句话?”他的语气有些古怪,语调比平时慢了许多,像确认,又像是反问。黑色的眼珠似乎压抑着什么,像不见底的深渊。他的问题是冲着贝托鲁奇,视线却对着艾波罗妮亚。

    艾波“啊?”了一声,就听贝托鲁奇接着说:“哪一句——哦哦,你是说快爱上艾波这句话吗?当然是真的啦,德尼罗一直对我说他的理想型就是艾波这样的女孩子呢,真实生活中安静简单又可爱,像白白的小兔子,戏里面却妩媚神经质又疯狂,这种反差令他欲罢不能。”

    白白的——小兔子?这是什么形容?艾波尴尬的低下头,她和德尼罗只有这一次电影的准备期间有过接触,她眼里德尼罗是一个富有成熟男性魅力的人,但又总有些玩世不恭的调调,好像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,很难奉清楚他哪句话是真实想法,哪句话是反讽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这么高度评价——可能只是因为他嘴甜善于说话吧,艾波不相信德尼罗说快爱上自己的话,毕竟大家都是出于相同的圈子,德尼罗是个多么浪的人她也早就有所耳闻。坦白说,这一代好莱坞或者欧洲的男演员,几乎没有一个忠贞的男人。都是浪子,都玩的很开。

    但是艾波的这种尴尬的情绪,反映在阿尔的眼里,却理解成了她因为德尼罗的垂青而变得羞涩。他的下巴微微抬起,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。他站在树下的阴影里,贝托鲁奇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,只是本能觉得有些倨傲和冷淡,但是他的语气偏偏又极其温柔,带着撒娇的感觉:“对德尼罗就可以表现出来,对我就不可以吗——艾波,你太偏心啦。”

    就像要糖果的小孩子——艾波眨眨眼,本能的开始解释:“才不是呢。”

    阿尔问:“那是为什么呢?”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力。“艾波,告诉我,为什么呢——”

    艾波抬起头看他,此刻阿尔的眼睛里只有自己,如此专注的凝视,令她的小心脏又颤抖起来,她的舌头打了好几下结,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:“不是啦,是我最近状态法有点不好,我再调整一下。”

    她的那种小心谨慎的语调似乎取悦到了阿尔,他噗的一笑,仿佛打碎了坚冰,流出了春水和阳光,“我帮你吧,艾波。”他的眉眼弯弯的,语气轻松又可爱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贝托鲁奇,贝托鲁奇接受到了他的信号,转身走到一旁和工作人员聊天去了。火红色的玫瑰中,阿尔伸出食指捻在艾波的下颌的边缘,迫使她抬起头,艾波的眼神里充满疑问。阿尔凝视着他,眼睛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,他轻轻的说着,但语气里却带着千钧之力,和他轻柔的语气完全是反比。

    “MYQUEEN.QUERME.”(我的女王,征服我。)

    漫天星辰在身后轰然绽放,化作绚烂的烟花。寂静的空气疯狂涌动,背后的玫瑰花化为烈焰般的红色火海。舞会中骑士对女王许下最真实的诺言,亦或是发起的挑战。阿尔的表情从阴郁开始融化,慢慢变成戏中的男孩,痴情而可怜的英勇骑士,眼里是无辜而乞求的神色。乞求自己的女王降下爱的诱惑。

    艾波傻傻的看着阿尔,他眸色中含笑的成分越来越多,一直到他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放大,她猛然错开脸,阿尔轻飘飘的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。她的眼睫毛被阿尔的吻沾染,有一丢丢的发痒,她伸手搓了一下眼睛。她晕乎乎的,没明白阿尔的意思。